柿子影言》靈魂急轉彎:生命意義大哉問

作者 柿子 報導

今(2020)年太多電影無限期延後,沒想到迪士尼在聖誕節上映了皮克斯最新動畫《靈魂急轉彎》,姑且不論電影內容,光是「皮克斯」的大招牌,鐵定要進場看的啊!

皮克斯真得了不起,說故事的能力一部比一部更強。《靈魂急轉彎》的主題在「生命的意義」,這種宇宙大哉問就連Discovery都不一定解釋得清楚,皮克斯竟在短短2個小時內深入淺出地讓人理解其中意涵,沒有灑狗血賣弄感動,也沒有教條式的說教,在影片最後讓觀眾看見生命最有價值的地方。

電影結束配上爵士樂片尾曲,我坐在影廳裡久久無法起身,腦海裡不斷思索生存的意義,自問是否對得起自己的人生,有沒有任何後悔?有沒有把握每一刻時光?一股濃厚的情緒直到走出電影院都無法平息,只能說皮克斯太了不起了!到底還有什麼主題是皮克斯說不出來的?這個聖誕節大力推薦大家看《靈魂急轉彎》。

《靈魂急轉彎》描述一位對音樂失去熱情的音樂家賈德納,在獲得難得的演出機會後,居然意外靈魂出竅,甚至迷失到「投胎先修班」。為了尋找返回人世間的方式,他必須協助一位「靈魂22號」找到人生的火花。

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呢?從理性面來說,人生可說是一點意義都沒有。一個人出生開始,就注定開啟一段從搖籃走向棺材的旅程,不論時間早晚、成就大小、男女老少,最終都是一死,從古到今沒有人例外。所以積極向上也好、墮落消極也罷,時間到了就是雙腿一伸,生不帶來、死不帶去。

更甚者,從宇宙的角度來看,一個人即使活了100年,生命中有再大的成就、創造了再多的奇蹟、擁有多少子子孫孫,也不過蒼海之一粟。或許這樣的說法很悲觀,但事實就是如此,巨觀看來真得「沒有一點意義」。

但從感性面來說,人生真的沒有意義嗎?從前人們相信神創世人,所以人生的目的在「榮耀上帝」,直到出現「我思故我在」,信仰的主體轉變到人的自身,人們開始努力滿足慾望享受優渥的生活,再到追尋自我成就,讓自己登上顛峰、達成設定的目標。自此,人生的意義因人而異,即使生命短暫,也要追求快樂的事物,讓心靈滿足、讓人生這一遭沒有遺憾。

回到《靈魂急轉彎》,主角賈德納人生鬱鬱不得志,希望能登上舞台成為演奏者,最後卻只能在學校教小屁孩學爵士樂,難得獲得演出機會,卻隨即發生意外,化為一個瀕死的靈魂。說起來實在是個很衰的角色,皮克斯讓賈德納執著於回到現世,卻陰錯陽差讓一個久久無法投胎的靈魂,進到了自己的身體裡。

這個「靈魂22號」在現實中第一次感受到為人的快樂,他對任何事情都充滿好奇,才在人世間短短半天,就讓賈納德聽到理髮師的人生故事,感受到街頭音樂家的美麗,也讓賈納德向母親說出自己從未說出口的心聲。直到賈納德搶回自己的身體,如願登上舞台完成精采的演出,卻沒想到巨大的失落襲來,才發現人生的意義並非如此。

達成成就又如何?沒有達成又怎麼樣?在汲汲營營往目標邁進的路途上,錯失了旅途中的風景,即便攀上高峰也是曲高和寡,更何況一山還有一山高,忘我若化為執念,就像是《進擊的鼓手》根本是通往地獄的直達車。

卡通「阿甘妙世界」曾有一集提到「生命的意義」,其中說到「生命的意義並不在終點,而在整個過程和其所交的朋友」。要怎麼取得理性與感性的平衡,並且設定自己要達到的目的,是每個人須完成的課題,但不變的是「活在當下」,感受每一刻的精彩、不讓任何一瞬間的自己後悔,生命的消逝若是終點,那麼盡情享受從搖籃走向棺材的過程,或許就是「生命的意義」。

賈納德最後接受了死亡,他的人生雖然不得志,但每一個瞬間都是獨一無二而且精彩的,父親點燃了他對音樂的興趣,同時搭起了與母親的橋樑,看似枯燥的教學生涯,點燃了其他生命的火花。生命中的每一秒都這麼驚喜,就連飄下的落葉都這麼讓人感動,這一刻的賈納德達到「一沙一世界,一花一天堂」的境界,生或死就不再這麼重要了。

《靈魂急轉彎》非常哲學,我認為值得獲得象徵「影壇經典」的5顆柿子。皮克斯用了簡單的故事入門,讓觀眾在看完電影後,仔細回想自己是不是真得對得起人生。流暢的爵士樂傳達的不是快樂或悲傷,在我聽來反而是對種種喜怒哀樂的禮讚,峰迴路轉的曲風有著暢快的舒爽,配上故事傳遞的主題,真得是太美麗、太好看的電影!在聖誕節的溫馨裡看到如此的片子,我再度覺得自己好幸福。

酸柿子點評:我唯一的疑問是,在紐約搭計程車不用付錢嗎?

影評等級:(0顆柿子~5顆柿子)
0顆柿子:影史奇觀;0.5顆柿子:不值一提;1顆柿子:絕對傻眼
1.5顆柿子:眉頭深鎖;2顆柿子:一陣尷尬;2.5顆柿子:尚未成熟
3顆柿子:可有可無;3.5顆柿子:瑕不掩瑜;4顆柿子:不看可惜
4.5顆柿子:強力推薦;5顆柿子:影壇經典

作者介紹:電影部落客「Mr.柿子」,從大學時代開始迷上電影,過著沒有電影活不下去的生活,曾經有一天趕過6場電影的瘋狂紀錄,誓言為每部看過的電影,寫一篇評述,至今已破千篇文章。

《本專欄固定每週五刊出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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